想不起来这是第几次外出,但是清晰的记得,这是我第一次来拉卜楞寺。
去年8月,我就来到了夏河这个地方。夏河县以大夏河而命名,但却已拉卜楞寺而闻名,在藏族人的心中,拉卜楞寺几乎是仅次于布达拉宫的存在。在去年也只是在路过的时候,从车窗中中看到其间金灿灿的寺庙。
一年后又重新来到夏河,原本是去看牙,结束时才九点,我坐在夏河的街边,面朝着阳光,叼着烟、眯着眼,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。七月的高原,阳光很是明媚,阳光下和阴影中却是两个温度,即便坐在阳光下,胸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!
时间还早,索性再去溜达溜达。与我来说,夏河的好处在于只有一条街,这样的话,不管怎么晃悠,都走不丢,回想起在北京和广州逛街的情境,这次的小旅行应该顺利的多。
一路向西,身边的人要么是传统的藏族服饰,要么是时尚的流行装,有时也能看见回族俊俏的姑娘,但是不论怎样都是厚厚的衣装,因为虽然太阳已经爬得很高,但是在近三千米的海拔上,阳光也有些乏力。
周边的小店,都是统一的装修,红白特有的搭配和形状,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喜欢和肃穆。渐渐地,街上热闹起来,从各种轿车到农用三轮车,从藏族土著到外国的游客,那天刚好赶上集,而居名和游客成了两拨互补影响的人。
过了大夏河,便是拉卜楞寺,我对这里也不甚了解,只是觉得,她被一条小路分成了南北两院。喇嘛、藏民、游客、熙熙攘攘,成了我对拉卜楞寺的第一印象。说不上好,也说不上坏,事实上,全国各地的旅游景点都大同小异,除了景点本身的不同之外,其余都是各式各样的游客,不过我还是激动的给女友打了电话,尔后去了南边。
拉卜楞寺在康熙年间由第一世嘉木样阿旺宋哲大师选址初建,经过历代活佛的不断扩建,才形成现在的规模。站在大夏河畔,近处是错落有致的寺庙僧舍,远些是巍峨延绵的山脉和蓝的透亮的天空。清晨十点的太阳,在夏河河面上铺满了盈盈的金装,与远处金灿灿的寺庙遥呼相应。哗哗的流水仿佛载着草原的梦想和蓝天的希望,静静陪伴着喇嘛数百年间藏红色悠扬的吟唱。
寺外围墙的长棚下是整齐排列的经筒,被前来祈福的藏民和游客一一转动。我一时想不起来祈什么福,许什么愿,但还是跟着其他人一起随着吱呀呀经筒悠悠的走下去。
经筒上画着的图腾,虽然不知道寓意何为,但看着却让心里静的出奇,我想着自己的生活,想着我的大学,我的恋爱。手指一一拨过,吱呀呀的响声让我又想起来中大的三行情书里的一个句子
“我问你将来房子要刷成什么颜色,你不言,吱呀呀的单车也好似在笑我们痴!”那一刻,笑意从嘴角一直荡到心底!
一直期望着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,那还是在大四,在正宗的带领下,我们一行人,踩了一天的单车去南海,虽然后来看到单车时,我身体的某些部位还疼,但是那种率性而为、那种洒脱,至今让我很是依恋。后来我也想模仿这种说走就走的旅行,但是不论怎样,却再也无法复制出那种青春的冲动!
眼前是各式各样的服饰,身后的山脉清脆欲滴,随心长出来的白云慢慢的飘过山岗,轻轻的浮在半空,天低的仿佛站在山尖就能摘下一片云似的。穿着红色藏袍的喇嘛靠在河边的栏杆上,晒着太阳,漫不经心的聊着天。
年初在天津的时候,看了一本很文艺的旅游指南,我倒是不期望着看风景,而是想了解风景背后的风土人情,还有一份不期而遇的爱情或者其他。因为寺外经常看见三三两两单身的姑娘,或喜或悲,但在这里一切都被烘托的清纯圣洁。
那个姑娘,白色的上衣,蓝色的牛仔裤,一头马尾,鼻梁上架着琥珀色的太阳镜,站在长棚外的阳光下,或等亦或者观望,我终究没去搭讪,只是喃喃的一句,人生若只如初见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我的身边有一位背着小孩的奶奶,标准的藏族打扮,黑色的藏袍,两股花白的辫子,脸上写尽藏区生活的不易。她一边转动经筒,一边念念有词,老人身体很健朗,丝毫不落后于我。
我不知道经筒的转发,虽然看到有些人只是轻轻的碰一下,但我却随着前面的人用力地转起来,看着经筒吱呀呀的转着,心里说不出的开心。我虽不是朝圣者,但是心中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敬。
去金殿的路上,看到磕长头去觐见的信徒,心中起伏万千,宗教的存在是有其合理性的,人的信仰是大学里讨论过很多遍的问题,但当理论遭遇虔诚时,却再也羞于出口。
到金殿时,差不多到了回去的时间,但是静静的看着前人的智慧,那终究是我难以企及的高度。后来,在给同学的信中,我这样描述甘南和去拉卜楞寺的经历:
牛羊像星星一样自由洒落在绿色的大草甸上,青草和野花随意生长,相依相伴。风中断断续续地传来牧人悠悠吟唱着的山歌。苦行的僧众和教徒,三步一叩首一路磕长头去觐见,民风虽然彪悍,但也淳朴。
我曾去过拉卜楞寺几回,望着裹着红衫,露着大粗胳膊的喇嘛和金灿灿的庙宇,我一下子想起仓央嘉措的那首诗:那一夜我转过所有经筒,不为祈福,只为触摸你的指纹;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,不为觐见,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。
在拉卜楞寺,你会看到这样的场景,天蓝的透亮,那份明媚顺着眼中的温润,仿佛能照到灵魂深处,大块大块的云朵,漫不经心的飘过长满松柏的山间,骄傲的雄鹰优雅的俯视着黛色延绵的山脉。
耳畔传来大夏河水潺潺的声音和经筒吱呀呀的声响,风中弥漫着酥油的腥味和老人以及佛陀诵经祈福的飘渺,金灿灿的寺庙高大但不突兀,犹如塔上镌刻的菩萨金身雕像,温暖的庇佑着一方生灵。
我一直觉得,以我的身份,不论怎样,对菩萨都是一种不敬,所以更多的时候,我只是站在金殿外沿,趴在河堤的栏杆上,默默地注视着我目及尽头的全部,然后慢,慢放空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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